晌午

日头高高的悬挂在头顶上，见天的变暖，地边的野草开始疯狂的生长。

算一算半个月以后差不多就可以春耕了。

大队长一大早来到大队和副队长主任商量了一下考题。

村民们对于记分员这件事还是蛮积极的。甚至有几个后悔天天的唠叨，小时候怎么就不去跟着老师好好的念几天书呢？多认识几个字不就也能去竞争一下这个计分员了吗？

大队长忍俊不禁。其实他也只不过是读过半年的学堂。那时候能吃饱肚子都是奢侈了。哪里还顾得上读书练字啊？

那时候的人天天想着怎么吃上一顿饱饭。哪还有念头去想其他的。

大队里一早就有好多人去凑热闹。像他们说的。

“咱们不认识字，当不上记分员，咱看看总能行吧。”

又有人说：“咱们虽然不识字，但是咱们有孙子辈儿呢，总有那么几个识字的。先让他们见识见识怎么做，以后咱们也竞争一下计分员。”

看热闹的都哈哈大笑。

很快，冯翠花牵着小小和钱岑，后面跟着大山小山，还有钱爱国，都到了大队。

大队长看到人来的都差不多了，拿起大喇叭。

一手叉腰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大喇叭放大了队长的声音。也是模糊的。只能勉勉强强的听见。尾音还在打颤，饶是如此，大喇叭也是村民眼中大队长权力的象征。

尤其是春耕的时候。大队长举着大喇叭挨块地里走过的时候，别提多威风了。

小小笑的见牙不见眼，满眼欢喜的看着冯翠花，他知道娘一定能当上的。

“咱们大队的计分员。为咱们服务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就要添娃了，计分员这个和家家户户密切相关的工作。岗位是极其重要的。为了响应党的号召。从群众里来到群众里去。为了让劳动人民当家作主，我宣布。咱们生产大队的下一轮计分员。将由我们所有人选举产生。在此之前，我们作为人民的公仆。有权为人民考验一下参选计分员的各位同志的本领大家说好不好？”

大家一呼百应“好”。

小小一边鼓掌两只小肉手手心都排红了，他高兴的跳了一下，“好”小奶音甜甜的，甜进了冯翠花的心里。忽然。小小余光看到坐在屋头上的爹，他赶忙拉着冯翠花的手说：”娘你看爹。”

没想到竟然没有位置了，他们人高马大的直接上了房顶坐着。

郑爱娣，杜老四，钱小芬，冯翠花还有一个知青刘鹏飞。总共是5个人。每人发了一张纸，一个铅笔头并排坐下。

大队长从台阶上跳下去，走到群众中间：“我宣布，生产大队计分员选举，现在开始”。

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痴痴的笑：“大队长搞得像真的似的，我这心里都扑通扑通跳。”

“是啊，还怪热闹的。”

大队长咳嗽一声：“第1关，记人名。我念名儿你们写，又快又准字体工整好看，还有不许出错。就算过关。”

就有老婆子问了：“大队长啥是工整啊！”

大队长……

“钱拴子。”

人群中突然唉了一声，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挠着头发问：“叫俺干啥？”

大队长他气的落下大喇叭大步冲过去，朝着钱栓子捶了一下

“这是选举，选举，别再捣乱了，我赶明儿就让你给掏大粪去。”

村民们再次哈哈大笑。杜老太牙齿就剩大门牙了，也在笑，笑的声音还是最大的。

小小看着他嘴里黑乎乎的。就一只大门牙，可醒目了。杜老太目光转了转，找到了郑招娣，大声说：“大队长，掏粪这种活，咱们大队产干的最好的还得是郑招娣呀。”

大家瞬间想起了郑招娣掉进茅坑，让柱子给铲上来的事儿。笑得更欢了。

个顶个呲牙咧嘴露着大牙。

大队长又气又急。挤出了一脑门的汗。“喂，听我说，谁再不听我说的话，不听我指挥的，每家少一只小鸡崽儿。”

瞬间安安静静半分杂音都没有。

大队长心里松了口气，果然还得到威胁到了自身的利益才管用啊。

“继续出题。下一个名钱家宝。张狗蛋。陈大明。钱援朝。钱爱国……”

写完以后副队长收了纸。用熬好的浆糊把5个人的考卷贴在了大队的墙上。

村民们排队去看。

“大队长，俺们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让俺们看啥呀。”

“就是啊！大队长。那些字是他们认识的，我我又不认识的他们。”

“大队长，你整这些虚的干啥呀？你想让谁当让谁当就是了。”

“对呀对呀……”

大队长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差点喷出来。

“给你们当家作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