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呜哈哈哈哈……”

那苍老的声音在狂笑。

那张老脸都狰狞地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吴远山啊吴远山……”

“你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你把这个疯子当成人类的救星，希望，如今你的一切希望都被我断绝了，是不是很失望？”

谢迪那浑浊的眼眸布满了红血丝，瞪得圆圆的，就好像是鬼魂一样，脸上布满了阴沉的笑：“你这辈子别想超过我！”

“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身边的一切，我都要彻底毁掉！”

怨毒的声音，宛如从阴诡地狱里爬升出来的一般，带着冰寒刺骨的气息，瞬间让血池诡帝那阴躯剧烈颤抖了起来！

过去的一些东西，他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

毕竟……

他只是一个执念与阴气形成的诡异，很多记忆都已经在脑海中扭曲，甚至消散。

不过关于谢迪的记忆，他却记得很深！

他还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就跟谢迪一起进了师门。

“人之初，性本善……”

两个小脑袋瓜左右摇晃着背着师尊让他们学的书，时而就碰撞到了一起，两个小孩儿皱着鼻子却傻傻地笑。

十岁，开始学道。

两个小孩儿蹲马步，手中捏着法决，直到其中一个累到不行倒下来，另一个才会大笑着起身，说是自己赢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共同话题少了。

他们已经成了小伙子，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以前多了。

吴远山，谢迪，逐渐成了别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只是总是有人喜欢将这两个“别人家的孩子”放在一起对比。

每次见面的时候，吴远山都想要与谢迪拉近关系，再回到儿时。

可……

他总是能感觉到谢迪对自己的疏远。

也能感觉到，谢迪的笑容里的虚假。

以及……

他看向师尊座下，专属于历代天师的紫色蒲团时，眼神里冒出来的那一种明晃晃的贪婪与欲望！

那眼眸中放出来的光，都耀的人睁不开眼！

“人……果然是会变的……”

“人之初，性本善……可惜……师尊没教我们，人的变化总是这么让人猝不及防……”

血池诡帝喃喃自语，那张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无力地看着谢迪。

听到“师尊”这个称呼，谢迪脸色僵硬了一瞬间！

那一双眼眸变得更加阴狠！

“别再说那个该死的老东西！”

“你以为我为何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谢迪狞笑着，声音逐渐变得狂躁：“还不是都怪那个老东西！”

“他说我心术不正！”

说到这里，谢迪的目光变得阴沉起来：“我怎么会心术不正！那个时候，我还什么都没做过，你还活着，他又怎么会看得出来我心术不正！”

“明明就是偏爱你，想要将天师之位传给你，还要给我安一个心术不正的头衔，难道他不知道这么说，我的一辈子都要毁了吗？”

谢迪整个人宛如疯癫，全身在颤抖中逐渐失力，脸上的表情逐渐淡漠了下来，淡漠到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他的声音也平静的好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一样，淡淡地开口道：“所以……”

“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最喜欢的弟子含冤而死！”

“还要让他知道，除了我之外，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你知道吗吴远山，他知道你是被我害死的！”

最后一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让血池诡帝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此刻的谢迪依旧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甚至没有出现丝毫得意的表情，可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尖锐的刺一样，狠狠地插入血池诡帝的心脏：“他知道你的死，是冤屈的，可他不敢……不敢为你伸冤，因为他知道，你已经死了，我若是因此而被废掉的话，他再培育下一个天师，需要很久……”

这话，让血池诡帝的阴躯剧烈颤抖了起来。

虽然……

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这些话从谢迪的口中说话出来的时候，他依旧还是感觉自己心脏的位置一阵刺痛！

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血池诡帝眼前一阵恍惚，脸上带着惨笑。

明明……明明自己现在是阴躯，也已经没有了心脏，怎么……

怎么会那么疼？

“听我说，吴远山啊……不对……”谢迪看了血池诡帝一眼，嘴角微微翘起，一抹轻蔑油然而生，“血池诡帝对吧！”

“这个时候，你最好还是为了全人类，将当年的事情忘记！”

“要么……牺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