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病发了?”
张湘兰试探地问道。
“只是胃痛,不是要犯疯病。”
檀砚绝一眼看透她的猜测和目的,“又想让我开除裴以期?”
老太太没有和大人物打交道的经验,被戳穿后就很想走,但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道,“胃痛正好,我煮了点山药排骨粥,你尝尝看,养胃。”
山药排骨粥。
檀砚绝坐直一些,拿起勺子搅了搅,搅出炖烂的排骨和山药,粥质粘稠,散发淡淡的香味。
张湘兰以为他迟迟不吃是嫌弃,便道,“我拿的是一次性餐具,没人用过,我戴手套熬的粥,不传染。”
檀砚绝挖了一勺送进嘴里,粥熬很久,入口都不需要咀嚼,咸淡把控得正好,比上次他看着网上教程顺着做的好吃。
温热的粥顺着喉咙淌进去,落入胃中,缓解掉一丝反酸。
“裴以期跟你学的做饭?”
他道。
“对啊,我和她妈妈一开始怕她胡思乱想才教着做,耗耗时间,她在宁家没干过这些活,被烫过很多次,手上都烫出疤了。”
张湘兰回忆起来,有些感慨,“后来不想让她做,她不听,怎么骂都不听,到我查出病后,她更是一顿饭都不让我做了。”
现在想想,她也后悔,早知道这孩子怎么骂都骂不走,她不该骂那么狠。
檀砚绝听着,一勺粥一勺粥地往嘴里送。
他的目光落在几碟小菜上,拿起筷子就去夹,张湘兰想都不想地拦住他的手,“这是腌过的,你胃疼不能吃。”
“……”
檀砚绝漆黑的眼微凝,无声地看着她。
张湘兰发现自己的手挡着他衬衫袖子,怕他洁癖要自己赔,一时有些慌乱,把小菜往远点放,很是有些不安局促。
她是不是不该来,别又给以期惹麻烦。
好在檀砚绝没有说什么,放下筷子开始单纯喝粥,喝了两口道,“小时候,我母亲有次心血来潮,忽然开始学做菜,就学一道笋尖炒肉。”
那是檀天森外面女人最擅长做的一道菜,也是檀天森最爱吃的。
“……”
张湘兰怔了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那一阵我每天就吃那一个菜,最多一次一顿吃了四盘,吃到进医院。”
檀砚绝道。
阮南书嫉妒心起的时候会不停地逼他吃,吃到吐依然要他吃,等他进了医院,她又愧悔,抱着他说她只剩下他了。
“……”
豪门还能让小孩这么个吃法?
张湘兰像在听天方夜谭。
“从那以后,我一吃笋就胃疼。”
檀砚绝搅着碗里的粥,眸子覆上一抹暗,声音压得很低,“我爷爷知道。”
说完,他抬起脸看向眼前明明不待见自己,却还不得不为了外孙女来讨好自己的老太太,勾唇笑了,有些自嘲地重复道,“他一直都知道。”
“……”
张湘兰怔愕地看着他。
她可能真没见过几个有钱人,面前的人和她以为的截然不同,新闻画面里出现时明明那么高高在上,这会却……好像和普通的年轻孩子也没什么不一样。
很快,檀砚绝将一碗粥都吃了下去,胃部的反酸灼烧感已经减轻很多。
见状,张湘兰想起自己的目的,一板一眼地道,“我听说你就一个人住这,也没人陪护,你喜欢吃的话我再给你做……”
“我不会开除她。”
檀砚绝再次强调,声音骤然冷起来。
变脸如此之快,张湘兰哪里见过,不由得站起来,按着桌沿道,“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用给我看病去拿捏以期,我一会就走。”
“我都说了,我和她只是上下级,老太太你只管安心治病就行。”
檀砚绝道,看向她的眼神强势。
“不可能,你对她就是居心不良。”
张湘兰不认为自己看错,如果不是别有用心,他昨天那一出是干什么?
“那我何必麻烦把你送进医院,我找人把你关起来就行,难道她不会乖乖就范?”
“……”
张湘兰哑口无言了,半晌挤出一句,“绑架是犯法的。”
“我又不用亲自绑。”
“……”
好像是这么回事。
张湘兰败下阵来,将碗筷放回托盘上,忍不住问道,“那你和惜儿又是怎么回事?你会娶惜儿吗?你喜欢她吗?”
“不喜欢,不娶。”檀砚绝回得利落。
见他这个态度,张湘兰立刻有种灵光一闪的了悟,紧接着飞快问道,“那你喜欢以期吗?”
裴以期匆匆赶来医院,手握上门把手刚推开一点门就听到外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