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眼神各异地看向檀砚绝,檀砚绝从容不变,只坐在那里听着。
宁秉山恨得喉头翻涌血气,继续道,“檀砚绝当时和那个不要脸的孩子感情要好,您也是看在眼里的。”
“哦……”
听到这里,檀旌风恍然记起,身体偏向檀砚绝那一侧,似闲话家常般随和,“就是那个琴弹得特别好的孩子吧?”
檀砚绝低头,“是。”
“……”
宁秉山看得有一丝慌乱,老爷子怎么会这么平和,他明明不喜檀砚绝动情。
“我有点印象。”
檀旌风点点头,“我记得那孩子不大爱见人,但琴弹得是真不错,好像还是少数拥有那个叫什么绝感的……”
老爷子能讲出这么多,那就不止是一点点印象了。
檀家人表情微妙,宁秉山微微松一口气,说不定老爷子也在暗中在意着。
檀砚绝仍是镇定自若,看不出一丝慌乱。
“绝对音感。”
檀旌风的一个女儿接过话道,“那孩子天姿卓绝,当年风头无二,甚至被预测会成为当世维德克。”
“嗯,记起来了。”
檀旌风说着又转了下手串,带着笑意看向檀砚绝,“那时候你俩感情是不错,两人进进出出都黏一块,少年慕艾,纯真美好。”
檀砚绝也笑,容貌因笑容而更英俊逼人,语气风清云淡,“爷爷记性好,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
宁秉山不敢相信这一刻檀砚绝还能如此镇定,于是激动地道,“他对那丫头可不止是少年慕艾,而是念念不忘!否则也不会在我小惩了那丫头后,他就把我打成这样!”
他颤巍巍地伸出一双手,乌紫连片不忍直视。
檀天康坐着,似是突然想起来一般,“对了,砚绝,你现在身边那个大秘书是不是就那丫头?我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
檀旌风坐着,听到这话里盘佛珠的动作慢了一些,但脸上依然没什么太大的情绪变动。
“嗯,是她。”
檀砚绝都认下。
宁秉山吸了吸气道,“老爷子您是知道的,我家里的变故都因裴以期而生,我自然对这孩子喜不起来,可没想到,檀砚绝竟然为此记恨我多年……要毁我宁家所有,这样为情发狂的人怎么配做您的继承人?”
“……”
为情发狂。
闻言,檀旌风的眼动了动,冷冷地看向宁秉山。
“……”
宁秉山身体一僵,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檀旌风从未主动说过不喜檀砚绝动情,全是他猜出来的,这说明他一直在探究老爷子,老爷子肯定不悦。
他背上起一片冷汗,连忙抛出更多的东西,“我这里还有很多檀砚绝为裴以期乱来的证据,求您给我主持个公道。”
檀砚绝看向一旁的老人,檀旌风没说要看,也没说不看。
香厅里静得厉害。
檀天康坐在那里看向老爷子,等待片刻后让人把宁秉山的证据拿上来,一堆的文件摆到檀旌风旁边。
一台电视被推进来。
檀砚绝只身去宁家救裴以期被公开播放,连声音都放得清清楚楚。
两个女孩的命被摆在谈判桌上,成了一场互相要挟。
最后,檀砚绝认了输。
至此,宁秉山将手上所有能扳倒檀砚绝的筹码都拿了出来,再无分毫。
“好一出英雄救美。”
檀天康笑了一声,看向檀砚绝,“果然是子肖父,都是痴情种啊。”
檀砚绝看过去,笑着道,“大伯,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谈论我父母。”
他眼中的笑意化成雪刃,割喉碎骨的冷。
“……”
檀天康想到当年家里几个拿他父母说事的人现在都沦成檀家边边角角,不禁沉默,只看向檀旌风,等老爷子的发作。
檀旌风看着电视画面里抱起裴以期的檀砚绝,眼底深得似化不开的浓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佛串,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打开,赫然是檀砚绝赠予宁秉山股权的内容,还不是一点点股权。
苍劲的手翻了几页,到最后的签名区,檀砚绝凌厉的笔迹落在上面,还有私章。
檀砚绝当年为了讨好他,日夜临摹他的字,刻苦用功。
到现在,檀家众人中,他一眼就能认出的只有檀砚绝的字。
“字不错。”
檀旌风看着将文件直接递给檀砚绝。
“不及爷爷三分风骨。”
檀砚绝坦然地接过文件,看了两眼,便将文件放到一旁燃着的香上。
香尖亮着猩红的光,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