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还在嘴硬，结果现在就出现在这里。

宁秉山见裴以期坐着无法动弹，索性握上她的脖子转动逼她面向檀砚绝，得意又痛苦地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你用处大了吧？”

为什么。

为什么让檀砚绝动心的是裴以期，而不是他家惜儿，如果是惜儿，宁家何至于落到今天这局面。

“……”

似乎全身的神经都连到手指，这一动，针刺噬骨的痛再次震荡全身血液、皮肤。

裴以期的眼角颤栗，汗珠凝结继续淌落。

她看着檀砚绝的脸，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会是他，而不是警方。

檀砚绝盯着她疼到通红的眼睛，面色冷峻地抬起腿跨过面前的障碍，两个保镖立刻紧紧贴着他。

檀砚绝也没继续往里走，在一架旧钢琴前停下。

没了障碍，他才看到裴以期隐忍的痛楚来自于哪里，曾经能摆弄无数乐器的手此刻被针穿透，一根根针从她的指甲残忍穿出……

浓密的长睫下，檀砚绝眼底幽暗成魔，脸上失去所有表情。

“第一，我要你消掉最近宁家所有的丑闻，恢复宁家名誉；第二，让惜儿成为城市代言人；第三……”

宁秉山开始谈条件，刚说到一半有鸣笛声传来。

鸣笛声漫长，响了很久才停下。

宁秉山有些莫名，随之戒备地看向檀砚绝。

檀砚绝靠在旧钢琴上听着，薄唇慢慢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抬眼打量着周围，“我就说么，证据这种东西，还是交给自己妻女最放心。”

“……”

宁秉山一僵，“你什么意思？”

檀砚绝闲闲地睨一眼他的手机。

“……”

宁秉山低头看去，就见自己刚刚拨出的号码正发来视频电话。

这让他手一抖。

迟疑两秒后，他屏住呼吸接通，只见刚刚还在电话里告诉他有收到监控清晰画面的傅文月和宁惜儿此刻被捆着扔在地上，和他捆绑裴以期的方式一模一样。

两人的头上全都顶着一把枪，宁惜儿吓得浑身发抖，哭着不停呜呜出声。

宁秉山顿时大为崩溃，“这怎么可能！”

他察觉到檀砚绝派人盯着他们一家后就开始为今天谋划，宁家洋楼被盯着看似无处可脱身，但他在这住了几十年，没人比他更懂怎么金蝉脱壳。

因此，他安排了傅文月和宁惜儿离开，偷偷躲起来。

一则，他得确保家里监控录下的内容保留下来，储存到另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有人帮他守着，只有自己妻女最能信任；

二则，万一这次兵行险招失败，他死也好，锒铛入狱也好，都能将妻女撇清。

为此，他还特地设立家中拍摄内容全部传送到一个境外地址，再折回傅文月和宁惜儿的手上，他檀砚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她们的位置……

宁秉山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下，骤然明白，“刚刚那通电话……”

他看檀砚绝独自前来，一副任由拿捏的模样，便自以为稳操胜券，一通电话打给妻子的新号码确认。

结果，被追踪了。

“宁秉山。”

檀砚绝黑眸幽深地睨向他，“我是不是说过，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疼没了多不好。”

随着他邪得入骨的声音落下，宁秉山的手机里，宁惜儿被狠狠踹了一脚肚子，大喊声全封在嘴上的胶布里，痛得她脸色惨白，不住地发抖。

看到宝贝女儿这么痛苦，宁秉山顿时激动地抓住裴以期的头发往后扯，愤怒而打颤地吼出来，“檀砚绝，你是不是想她死！她的身底下我可布置机关呢，只要一下，她整个人都能被穿成筛子！”

“……”

裴以期被迫往后仰去，继续感知痛楚，她垂下长睫，看向站在钢琴前一派悠然自在的男人，没什么说话的欲望。

她和宁惜儿竟然成了檀砚绝和宁秉山博弈的两颗棋子。

真是打死她都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场面。

檀砚绝瞥她一眼，面上毫无波动，甚至低笑一声，“你现在还以为我是为她来的？宁秉山，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烦，就因为能吹两句耳边风，话里话外在我面前自以为是多少年了？”

“……”

宁秉山恨恨地瞪向他，脖子上青筋紧张地贲起跳动。

“今天，我就是亲眼来看看你怎么死。”

檀砚绝凉凉地道，宣判他的死刑就在今日。

“……”

这话听着确实合理很多。

裴以期无法动，只能静默地听着，也感受着宁秉山扯住她头发的手在抖。

他好像有点坚持不住了。

檀砚绝的视线落在裴以期惨白的脸上，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