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周末。
北洲的气温又凉三度。
黄昏时分,夕阳的霞光落进私人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镀上一层末日般的色泽。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的转椅上,面容深邃凌厉,修长的手指握着一个笔筒,无聊地将笔一支支扔出去。
“行,行,好的,我等您的电话。”
席岁声站在那里一边打电话一边满桌子捡笔。
见自己的电脑屏幕都快被砸出洞来了,他连忙放下手机,转头看向一旁檀砚绝冷峻的脸,“砚哥,好了好了,我好了,我把礼物让人带给以期,咱们就可以出发了。”
祖宗别砸了。
“啪。”
檀砚绝直接将笔筒也砸出去。
“嘶——”
席岁声倒吸一口凉气,扑上去接住笔筒,“楠木的!砚哥!”
“什么礼物?”檀砚绝冷声问道。
“生日礼物啊。”
席岁声从墙边柜子里取出一个奢侈品logo的礼物盒,道,“老实说,以期在我身边工作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的生日。”
“……”
“纪明桉这小子挺用心,知道以期从前在西洲的同事被我调了不少过来,就特地过来邀请我们。”
席岁声把礼物盒放下,脱下外套换上常服,“要不是为了给砚哥你组局,我今天怎么也得亲自去送个礼物。”
他很欣赏裴以期的工作能力,冲这个,他也应该去趟。
“你给我组局?”
檀砚绝睨他一眼。
“是啊,以期说你想出海玩,还想约些人,但她不太清楚你的私交,就拜托我来组局。”
席岁声说着就向他邀功,“您放心,砚哥,我保证今晚邮轮上的节目绝对精彩!”
“……”
檀砚绝垂眸。
他还以为她真会给他找一堆的女人来,还算没把他往死里气。
蓦地,他又冷漠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又加上联系方式了?”
不是拉黑了么。
“……”
这是重点吗?
“上次你晕倒,以期送你过来担心你的病情才又加上的。”席岁声说着突然反应过来,“等等,她之前拉我进黑名单是砚哥您要求的?”
“怎么?”
檀砚绝一脸坦荡,手指动了动。
担心他的病情。
“砚哥,你不会是真担心我把她介绍过来,是为了探听你的底细吧?”
席岁声感觉自己的风评受辱,“您不能防我防成这样啊,我对您可是一片丹心!”
“……”
檀砚绝用关爱白痴的眼神睨他一眼,道,“我不想出海了。”
“啊?为什么?”席岁声一愣。
“晕船。”
“你什么时候晕船了?”之前不是还一起出海钓鱼么。
“刚刚。”
“……”
席岁声站在那里呆了足足三分钟,好想给他亲爱的砚哥拍个脑部片子,但最后也只能脾气良好地憋出一句,“那……我们今晚做什么?”
砚哥都来他这里了,总不能两个大男人在这办公室里玩一晚上扔笔游戏吧?
……
纪明桉给裴以期包了个复式的大包厢,名为公主阁楼。
鲜花从楼上铺到楼下,楼梯扶手都缠满白玫瑰,宛如一片花海,白纱星灯,月亮秋千,几米高的蛋糕和香槟塔摆在中央,两边皇冠造型的真皮沙发后是自助餐区域,还有一处打造得跟童话幻境般的k歌区。
裴以期看着这一切,心都在滴血。
昙花一现的美,要用十万块来砸。
她转身看向镜中的自己,穿着租来的拖尾纯白礼服,抹胸的设计本来彰显清纯与性感,但因为不太合身,礼服不断往下掉,她只能用双面贴贴紧,但这么一来导致礼服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很不自然。
像个虚假的洋娃娃。
她转身从镜中看了看后背,蝴蝶骨边上的疤痕看起来比以前淡了很多,但还没有完全消除痕迹。
想想,裴以期将一头长发散下来,随意披着,省得被人看到还要解释一番。
“以期,看我把谁给你接过来了?”
纪明桉高兴的声音忽然传来。
裴以期一转头,就见纪明桉扶着张湘兰从门口走来。
张湘兰步履蹒跚地走进来,错愕地看着眼前华丽的一切,最后目光落在裴以期的身上,更是震惊。
她从没见过打扮得这么窈窕有致的外孙女,像极了被珍视的待放花苞。
“你怎么把我外婆接过来了?”
裴以期顿时打一顿纪明桉的心都没有。
这生日宴纯粹就是他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