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
车子因疯狂的提速发出刺痛耳朵的鸣声,在道路上像一只狂妄的野兽。
周围陷入虚无,只剩下疾风中纪明桉坐在摩托车上静止的身影。
裴以期白着脸看向前方,心跳乱掉节奏。
她嘴唇动了动,终究选择静默,闭上眼,手死死地抓住上面的拉手环,鸦羽般的睫颤栗。
一。
刹车紧急被踩下。
车子在路面生生摩擦出一串烧胎的痕迹,裴以期整个人往前撞去,被安全带勒得胸口疼痛不已。
红灯转绿。
纪明桉没有回头去听急刹的大动静是什么,直接往前行驶,驶过路口。
待车安静下来,裴以期才慢慢睁开眼睛。
檀砚绝坐在驾驶座上,一双手狠狠握着方向盘,青筋狰狞暴起,胸口起伏低喘着。
正是绿灯的时间,后面的车追上来,疯狂地按着喇叭。
檀砚绝毫不在意,转头睨向她失去血色的脸,唇角勾起讽刺,嘲讽着她,“宁愿他死都不肯分手,裴以期,你爱的很变态啊。”
“不是。”
裴以期按着跳得过快的心口,她对上他的视线,一双杏目黑白分明,清冷而理智,“我只是突然明白了,檀总你不会真的发疯。”
“……”
“至少,不会为我发疯。”
她一字一字分外冷静。
纪明桉会为了宁惜儿不停地自欺欺人,上一秒歇斯底里下一秒就不惜要下跪求她,遍体鳞伤自我折磨付出器官只为要一个答案。
这是疯。
檀砚绝则不是,他开着直升机跑到乡下找她,被她拿刀顶着脖子也不惧,让她无家可归,亲自出手教训赵月的儿子,追去西洲救她……看似桩桩件件都很疯,但事实上,这些都在他后果可操作的掌控之内。
她被宁秉山甩一巴掌,被算计得差点家破人亡,檀砚绝嘴上说什么忍不下,但实际是他碍着檀老爷子的面子,不会真碰宁家。
檀砚绝崇拜权势,有着掌控整个檀家的野心,他不会真让公司上下看到他牵她的手,不会在纪明桉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发作,更不会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当街撞死人,这些都会搭上他自己完美无缺的人设,难以收场。
他嘲弄的笑意凝在嘴角,“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
“难道不是么?”
裴以期反问,眼底清明地同他点破事实,“你不过是想逼我同他分手,好成为你一个人完完全全的禁脔。”
他只是想享受独自占有猎物的快感而已,但并不会为此付出损失自己的利益。
“……”
“别再玩这一套了,你我都清楚,檀砚绝……是个眼里只有自己的人。”
为她发疯当众杀人?
这种虚伪的鬼话要她从哪信起。
“……”
檀砚绝沉默了,就这么看着她,英俊的面容仍染着狠戾。
良久,他笑起来,笑得舌尖全是涩意,人往后靠去,避免与她对视,“我倒是忘了,你从七年前就很了解我。”
她是被他算计抛弃的,比谁都懂他的自私本性。
“……”
是啊,七年前就被上过一课了。
他看着前方,按下对他人性的探讨,绕回主题,“好,就算我是在吓唬你,那你就这么放不下一个心里装着其她女人的男人?”
就算他檀砚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纪明桉又算是什么玩意?值得她上心?
他果然看到纪明桉是因为宁惜儿出现,才来靠近她。
既然看到了,还有必要发这一场火么?
“我和纪明桉一起经历过很多,所以我舍不下他。”
裴以期想着措辞敷衍过去,“但你看到了,他还没完全放下宁惜儿,因此在我们关系存续期间,我很容易做到和他不发生什么,你实在不用在意。”
檀砚绝只听进去了前一句。
经历过很多……
舍不下他。
檀砚绝听着,收回视线看向前方,笑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讽刺,笑得眼里生出无人能懂的雾气。
他在后面疯狂的喇叭催促声中,松开刹车。
……
裴以期以为这事檀砚绝生下气也就这么过去了,但车子没有开回汽车博物馆,而是抵达梧桐公馆。
高耸的铁门打开,金黄的落叶若雨点般地打在车上。
檀砚绝坐在车上看着落叶许久,推门从车上下来。
见状,裴以期只好也下车,她刚踩实地面,手就被檀砚绝牵了过去,他的手掌温度极高,温烫着她冰凉的手指。
檀砚绝牵着她往里走去,裴以期道,“我换身衣服。”
不同空间得匹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