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押往警局的路上，王瑞脑海中一直浮现出那天和徐珂仪一起见刘小雨的画面。

他想起刘小雨在讲述自己被王胜虐待的故事时，本人居然没有情绪失控，甚至表现的比听故事的王瑞更平静，简直就好像在讲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想到这，王瑞开始有些懊恼。当天自己看到刘小雨身上的伤，心中只有愤怒，却完全忽视了刘小雨的精神状态。

“难道说，他那天在讲述这些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自杀了吗？还是说面对这些事情，他已经感到麻木？”

王瑞双手抱着头，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见过刘小雨之后那几天，那明明可以抽出时间来多接触一下刘小雨或者赵小智，但他却贪恋与徐珂仪独处的时光。又或者，他完全可以报警，让警察先介入，不需要去过度依赖徐家的力量。

“如果我能考虑得更周全，是不是刘小雨就不会死？”

想到这，王瑞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他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接着便用带着手铐的双手捂住了眼睛。

终于，警车缓缓停下，两个警员带着王瑞穿过警局走廊，将他押送到了一间审讯室，接着又让王瑞坐在审讯室中央的小椅子上，并将椅子上的小桌板扣过来，以防止王瑞逃跑。

王瑞虽然是此生第二次进警察局，但这种场景之前也在电视上见过很多了，昏暗的黄色吊灯，一把椅子的对面是一张桌子。王瑞心想一般都是一些重大违法犯罪分子才会被带到这种房间吧。

于是王瑞不安的向那两名警员问道。

“为什么直接把我带来这种小黑屋？那几个人被我伤的很重吗？”

警员并没有回答王瑞的问题，只说。

“你乖乖坐好吧，等会会有人来审问你。”

接着，两名警员便转身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王瑞焦躁地等待了五分钟左右，终于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壮硕的身影走了进来。

“王瑞，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王瑞在警局见过的大个子警察，王为。

“王警官，怎么是你！”王瑞也惊讶地问道。

王为还是一如既往带着凌厉的气场向王瑞审问道。

“现在开始询问。你与死者刘小雨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

“你是怎么会和他有交际的？”

接着，王瑞讲述了第一次在警局见到刘小雨，之后刘小雨向王瑞和徐珂仪寻求帮助，以及刘小雨所受到的暴力对待。而关于最早在校门口察觉到恶鬼气息这件事，王瑞并没有提起。

“你说的是实话吗？”

“句句属实。”

“王瑞，据我们了解，你并非是一个热衷于管闲事的人吧。你的同学们，都反映你在学校几乎是隐形人，不爱社交甚至主动拒绝人际交往，你为什么会对刘小雨突然这么上心。另外，你和徐珂仪又是什么关系，据我们了解，你和她在学校没有任何的接触，为什么她要这样帮助你呢？”

王为的一串询问让王瑞直接摸不着头脑，自己坐在警局才不超过半个小时，为什么会…

愣神了一会，王瑞才反应过来。

“你们调查我多久了？”

“从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王瑞一惊，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却被手铐和桌板拦住。

此时，审讯室的门被人推开，接着走进来一个身形瘦高的男人。这个男人先是看了一眼王瑞，随即走到王为的身边坐下，接着他又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支烟，见到此举，身边的王为咳嗽了两声以示不满，但这个男人还是固执地吐出了一口烟圈。接着，他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

“你跟谁学的武灵门的身法？”

王瑞听完一惊，随即问道。

“你是谁？”

面对王瑞的提问，男人并没有回答，他离开座位，缓缓走到王瑞身前，借助微弱的灯光，王瑞才得以看清他的脸。

这是一张带着络腮胡的长脸，头发不长但却凌乱，仿佛是自己随手用剪刀剪得。男人的嘴唇很薄，鼻梁却很高，鹰钩鼻的上方是一双细长的眼睛，从眼缝中透出凌厉的黑色似乎要穿透王瑞的心脏。

王瑞此时被男人的气场压制的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鼓足勇气直视男人的眼睛。

片刻后，男人嘴唇微动，似笑非笑地淡淡说出一句。

“陈怀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