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总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底气的。

对于建筑行业来说，除了零星购买外，大宗材料都是成批购置的。约定结算周期后，定期结算即可。何况，如董夫人他们这种成批修楼房的，对于材料商，只要拉好一个关系，就是坐着数钱的事，三两个月结算一次是很正常的。当然，不是没有风险，业主的款项不到位，拖半年甚至更长时间也不是事。

对卫总来说，董夫人欠的钱，最终有一部分还是欠他的。这个圈子绕的有点大：老董欠了分包商和材料商的，分包商也是欠了材料商的，而材料商是要开店铺的，店铺又大部分在建材市场里面，还要向市场交房租，但市场是卫总的。所以，最终还是有一部分还要回到卫总手里。

突然就想起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看过的笑话，大意是：一个女人住店，交了十元房钱，店老板拿着这十元又加了两元去买了肉，肉贩子又拿着这十二元去赌博，最终让光棍赢去二十，光棍又拿着二十元去店里和女人高兴了一回，女人拿着这二十元回家了。大致意思如此。

何曾相识。闲话一笔带过，不要多想，按最时髦的一句话：细思极恐。

大部分来要账的人走了，董夫人有些歉意：每天都陷在这些事中。

对眼下的董夫人来讲，真的没有多少条件可讲，所以给卫总和郭兴的方案没有提出什么异议，只是一再要求先付一笔款应应急。

郭兴刚才的话是当着几个要账的人讲的，这个时候又说：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是，嫂子，当着别人的面，你就说借钱应急是不可以的。

董夫人就说：病急乱投医，心急没分寸。让你见笑了。

杨永亮得知卫总和郭兴要联合出手帮助董夫人的事后，有些恼羞成怒了，想了半天，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卫总，两个人天南地北地扯了一阵闲话，杨永亮才问：听说你要帮姓董的？

卫总没有否认，只是嗯了一声，但也没有解释。

杨永亮就说：我们就会干些锦上添花的事。

卫总说：我需要雪中送炭，更怕落井下石，杨永亮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挂了电话。然后黑着脸，想着怎么把卫总通过上面要来的贷款放贷的时间拖上一段。电话另一头的卫总却对郭兴说：去别的行开一个账户吧，陆总的款不用再通过杨永亮他们行了。

丁力心惊胆战了好几天，一直担心申小英再找自己，可申小英几天不来找，心里更加惴惴不安，没有干过坏事的人就这样，偶尔干上一次，不只是自责，总是反来复去的瞎琢磨，胡思乱想耽误瞌睡。

好几次，丁力想给申小英打电话，但还是忍住了，刘胜利说的对，不就是踢足球射错了门的一点事吗，还把自己搞的心神不宁。

体制内带长的人，职位越高属于自己支配的时间越少。到了丁力这个级别，基本上是一个小团体在处理一个市长职责内的事，市长动脑子，秘书长管凳子，秘书管笔杆子，司机管轮子，即是这样，每天还是处理不完份内的事。

周五下午，丁力难得的有点清闲，正半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秘书进来说：国油公司的罗总来了。

做为常务副市长，通常，大多负责市政府常务工作，负责发展改革、财税、人社、自然资源和规划、国资、统计、安全生产、公务员管理、金融、信息公开、政府工作部门目标绩效管理、信访综合协调、地震地质灾害防救等政府的大部分主要工作和协助市长工作。

要分管市政府办公室、发改委、财政局、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局、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应急局、统计局、国资委、金融工作局等单位。

还要联系市人大常委会、市政协、市监委以及市委目标绩效办、公务员局、税务局、能源消防等单位。

丁力和罗总是相熟的。虽说国油公司是央字头企业，但毕竟在天州地盘上，工作上还需要当地政府支持，所以，拜访联系领导也是很正常的。

罗总向丁力汇报了想收购董夫人手里油站的想法，但却是另外一种说辞：最近有消息传出，董家要出售手里的油站。如果这些站让其它私人买了，天州市的油品市场将更加混乱，质量难以保证，安全隐患增多，税收流失严重……这一套词罗总说的大义凛然，滚瓜烂熟。

以往，对于每一个来访者，丁力总会给五分钟左右的陈述时间，不管什么样的说辞，都会用一种饶有兴趣的样子听下去。倾听，是一种卓有成效的沟通方式，即让对方感觉到你的重视，你也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了解眼前这个人的真实内心。所以，如果是你在上级面前夸夸其谈而同时感觉领导对你说的很感兴趣时，不要错会了意，不是你说的多好，而是领导对你这个人感兴趣，否则，领导没时间听你瞎扯。所以老祖宗说：言多必失。

可今天的丁力没了那份倾听的心思，直接打断了罗总的话：说主题。

罗总说：我们想收过来。

丁力一改往日温和的样子：市场竞争是正常的，多元化经营也是国家政策允许的，想提高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