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刘昆打完电话的白玉茹，抓起手旁边的沙发腰垫就扔了出去，差点把四十二吋的液晶电视打倒。本来是不需要自己跑这一趟的，自己非得说好事要做到底，还要乘机面谈一下加油站的事，就自告奋勇的来了。原本想着来个突然袭击，刘昆肯定再没理由放自己的鸽子。没成想，自己进了西川打电话的时候，人家又去了天州，这一天到晚都干的什么事？

心里想着和刘昆的种种过往中欲仙欲死的自己，不知不觉两条腿就扭在了一起，白玉茹不由自主的伏在沙发上，咬牙切齿地说：刘昆，想抛弃老娘没那么容易。

而心如止水的张畅，却任由刘昆折腾自己，习惯也好，需要也罢，无非就这么回事。

没有张畅的回应，刘昆也觉得毫无情趣，匆匆忙忙完事，刘昆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问张畅：房子收拾的怎么样了？

张畅说：好了，这个月底就能入驻。

刘昆又问：准备什么时间搬？小马驹呢？

张畅回答：再说吧。你妈带的挺好的。

似乎是两人事后有一打没一打的聊天，刘昆却感觉到了张畅话里的情绪：那你呢？去了区政协还适应吗？

张畅说：适应，有什么不适应的，无非就是点卯露脸而已。

刘昆的心里就有了一丝火气：你这是什么态度？

张畅脸上挂起了少有的笑意：我的态度有问题吗？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你想要，我给你。你还想要个什么态度？

刘空说：你…

别你了，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你想来，随时欢迎，走呢，我也拽不住你的尾巴。

刘昆说：行。好。你说的都在理，都是我的不是，我对不起你。说着，开始穿自己的衣服。

张畅继续说：怎么？床不够大，还是人不够好，你要走吗？我没有权利留你。不过刘昆，我还是想跟你说句话，你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可你站到我的角度上想过这些事吗？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尽着妻子的职责，也尽着孩子他妈的责任，还要承受来自外界的各种压力。我是个人，有血也有肉，也有情感，但更是个女人，需要有人为我遮风避雨，有人呵护……

张畅闭着眼睛，眼泪却不断的流出来，声音压抑而平缓。可她说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刘昆的动静。睁开眼睛，卧室里已没有了刘昆的身影，连忙追了出来，客厅里也是空无一人。张畅这才知道，刘昆走了。

刘昆其实没有走远，他就坐在小区外面自己的车里。他知道张畅说的有道理，可是他真的无法忍受这种无影无形却坚固无比的隔阂。回到张畅这里，无非是寻找一种家的温暖，可原始的激情燃烧过以后，却总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冷漠。他不是没有想过和张畅在一起的未来，但是他心里更清楚，这只是一种一厢情愿。就是说张畅的事情有了结论，可这个原来在自己的心目中如女神一样的女人，还适合眼下的自己吗。

抽了两根烟，刘空最终还是没有回屋里去，而是发动了车，连夜回了西川。

白玉茹从张副县长家里走了以后，张副县长亲自翻出了一瓶珍藏了多年的西凤酒，还让老伴炸了一盘花生米，盘腿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起来。

张夫人说：我看你这一辈子，第一亲的就是酒瓶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几天是不喝酒的。张夫人嘴里唠唠叨叨的，但还是炸了花生米，还切了一盘女儿回家是带着熏肠。

自己喝酒的张副县长喝的很慢，好大一会功夫才吃一颗花生米，吃上五六个花生米，也喝不了一杯酒。眼睛盯着电视，脑子里却装着乱七八糟的事：你说，老婆子，儿媳妇这个工作去还是不去？

张夫人站起来，摸了摸张副县长的脑门：这才喝了几杯呀，怎么就说起醉话来了？还是烧糊涂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好事，说不去就不去啊？不去，不去上哪去？两个人如胶似漆的粘了几年，你能分的开吗？再说了，这不是你求着别人给你办的吗，怎么又打起退堂鼓来了？

张副县长没有接话，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呷着酒，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你给小伟打电话，让他们明天回来。

张副县长是有顾虑的，人情这个东西，看你怎么看，有些人情，你可以不欠，有些人情你欠了就还不起。外国人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和中国人的人情债不能欠，应该说的都是一个意思。

自从和刘昆、卫总三个人吃饭时说了儿媳妇的事以后，张副县长的心里是很忐忑的。自己当这个副县长，不过是凭着自己苦干硬干熬资历硬拼出来的，一个在全县三之一的乡镇当过将近十年乡镇书记而又不大善于处理人情世故的人，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无非是各方实力的平衡而已。对于五十三岁的他，往后的目标很明确，认认真真工作，踏踏实实上班，规规矩矩守则，然后在这个位置上平安着地，所以他不屑于也更不愿意去参与所谓领导层的勾心斗角。更不愿意自己的脑门上被贴上一个某某圈子的标签。所以，仗着酒劲求刘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