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根本没有想到，打电话时的童如玉就坐在自家楼下的车里，而且，是看着刘昆上楼，又打开了自家窗户的。

一肚子屈辱地如玉说：回吧，老杨，他有事。

杨永亮一巴掌拍在方问盘上：操，这个小B玩意，看把他能的。

事实上，如玉两口子是去了成都，但不是去玩的，而是专程去拜访了省行的一把手，想在年内自己也有个进步：银行和地方大同小异，每年年底，都要进行管理岗位调整，而在分理处干了五年主任的杨永亮自以为也有了进步的基础。

但核心的问题，有这个心思也得有这个机遇不是？老杨同志工作业绩、业务能力首屈一指，说年龄，三十来岁不到四十，身体健康、相貌英俊，论学历，党校大专，专业大学两年培训，也有系统内认可的本科文凭，论资格，十六岁顶替母亲进入银行，各个岗位都干过不说，还是省上几次业务竞赛的前三名，思来谋去，主要原因是自己没背景。人都说女人当官要上面有人，可男人又何尝不是，没根没靠只能是寸步难行。银行系统又是垂直管理，再上一个台阶必须是省行有人，可省行的领导自己平时就根本接触不到。于是，听了高人指点，专程去拜访了刚交流来的省行一把手，可拜访的过程一言难尽，在人家家门口的宾馆等了三天，才进了家门，话没说上三局，就被客客气气的送出了门。至于工作的事，连提都没有提的机会。出了门两人就后悔，不应该把钱藏进烟盒，大大方方拎上多好，又害怕领导不拆封，直接送了人，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事实上，这都是自己犯傻，把领导的智商看的和二哈一样，难道人家不知道你跋山涉水的来不只是送两条烟吗。

杨永亮是个执拗的人，想办的事情一定要千方百计的办，既然刘昆能在如玉提职的事上插上话，那他就有能力帮自己去活动。所以，去了一趟成都市，只认下了火车站和公交车，又匆匆忙忙回来找刘昆，想另辟蹊径，再加一道保险。

可刘昆竟然躲着不见。

杨永亮一咬牙，电话打给了卫总：卫总，能赏光喝个茶吗？

卫总正陪几个朋友在五宜居闲聊，大事己定，定金一千万己到账上，人员设施己造册交清，下次再进这个门自己就是客人。唯一出的小插曲是那个卫总挺欣赏的小美女坚决要跟卫总走。可接手的许老板坚决不放人：你说你是卫总的人，怎么证明？

卫总是有苦说不出。美人长的的确可人，蜂腰肥臀、鹭腿鹤颈，脸蛋不是冰冰胜似冰冰。这个叫张春燕的女孩来自天州乡下，是卫总一个朋友的亲戚，原来一直在润德公司搞接待，五宜居筹划开业时，调过来负责接待这一块。小姑娘能力也很好，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按卫总的想法，将来当个五宜居的经理是满合适的。可谁知道出让的事谈妥才隔了一晚，大清早刚吃了早餐几个人闲聊，春燕就进来说要辞职。而辞职的理由很奇葩：我是卫总的人，要跟卫总走。

卫总虽说心有所属，但碍于自己能力有限，事实上两人根本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春燕一脸怒气的样子，肯定是事出有因，再看看许总阴晴不定的神态，卫总也能明白几分，有钱男人吗，干啥都任性，看见天然美女，眼晴绿了是正常的。

春燕要辞职，许总不许，还拿合同赔偿说事。春燕也来了火：许总，你非要这样，那也别怪我不给面子，你不就是有钱吗？想上我吗？行呀，要么上一次二千万，你看在哪里合适？要不，就当着你这些朋友们的面，现场直播，老娘还能收点门票钱。还是我报警，春燕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一个青紫色的痕斑：验一验是那个牲口咬的？还好意思要赔偿，你有钱，是不是就是这样坑蒙拐骗来的？

温文文雅的春燕一下变成了伶牙俐齿的东北大妈。许总的脸也变的铁青：你他妈是镶了钻的，想钱想疯了吧，老子玩个一线明星也不过六位数，你他妈是什么玩意？二千万，二千万老子操十万个你这样的。

那你要么操你妈或者日你家狗去。春燕一句不让，一句比一句恶毒。

正不可开交的时候，杨永亮电话来了，卫总说：县上领导召见，我的先走一步。你们留点面子，各让一步，好吗？

卫总带着白玉菇和春燕开车出来，春燕才说了原委：昨天晚上，许总叫她过去，说是要交待换人后的工作事宜，谁知道这个牲口把自己扒成烫过毛的猪等着要干墙上的事，幸亏留了后手，进门时没有上锁，许总喝的有些站立不稳，情急间，她抓了他那里，他咬了自己，才脱身出来。

春燕说：你说，卫哥，嫂子。卫总打断她的话：叫叔。

我就不。你说这有些人怎么连狗都不如？在我们乡下，狗干这事都要讲个愿意不愿意，还要避避人呢。春燕仍然气呼呼的。

卫总无言以对，白玉菇心里五味杂陈。

杨永亮对卫总直言不讳，要卫总想办法帮自己疏通关系，争取今年也能上一个台阶：要不，老婆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领导，在家是我的书记，出门我是县长的老公，这日子还怎么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