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院长的话,邓爱华的嫂子不再嘴硬,邓爱民也说不能再拖了,越早治疗越好,并表示自己也跟着去精神病医院看看那边的情况。
这真是血浓于水,有事了还得是亲兄弟啊!于是,邓爱华开车拉着大哥二哥,还有大嫂和松松立刻往滨州赶。
等到了精神病医院门口,邓松松死活不进去,邓爱民哥俩连哄带拖的才把他拖进了医院,邓爱华的嫂子在后面跟着无声的抹着眼泪。
医生检查完病情后建议让邓松松住院治疗。
虽然,家人有万般的不舍的,但是,为了治病也只能咬着牙,狠狠心让邓松松住在了医院。而且,像邓松松这种情况医院是不允许陪床的。
回家的路上,大家心情沉重谁也不说话,本来邓爱华应该去美容院看看的,但是,此时也没有心情去了。
等回到家,跟邓吉泰一说邓松松住院的事,邓吉泰当时就急眼了:“让孩子一个人住在医院里能行吗?到明天就去给我把他接回来,我听说在这种医院里,病让要是不听话医生就打人,你说你们咋就舍得呢?”
听邓吉泰这么一说,邓爱华的嫂子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啥?你当时不把他带回来,现在哭有啥用?”
“爹,你就别吵吵了。谁不心疼啊!谁让他得这种病呢?住一段时间治好了就好了。”邓爱军眼里含着泪劝说道。
“爹,你也看见了松松的病都这么明显了,不治能行吗?”
“就不能在家里吃药打针的吗?”
“也不是光吃药打针就能治好那么简单,再说在家里他要是不配合治疗,谁管得了?”
“俺这是作了啥孽呀!让俺孩子得上这么个病。”邓爱华的嫂子哭着说。
邓爱华看到这里觉得心里压抑的快要崩溃了,她便一个人走了出来。
“哎!你听说了吗?爱军家的松松得精神病了。”邓爱华刚走到村子东头,就听到坐在南边的墙根里晒太阳的老人们在议论,她也就停下了脚步,想听听她们该说些什么。
“听说了,我还听那孩子傻的冷热都不知道了,这都九月天了,黑夜里咱都盖被了,那个傻孩子穿着一个单褂在门口睡了一黑夜。”
“啧啧!你说好好的一个孩子咋说傻就傻了呢?”
“就是呢!他奶奶也傻了,好好的一家人摊上这么两个傻子,以后这日子可咋过?”
“不是说那个爱华会看病吗?她咋不给她娘和她侄子看看啊!”
“这个爱华命也不好,四十多了还是一个人过,连个婆婆家也不找,赖在娘家这算咋回事啊?”
“就是,你说要是这样过一辈子,到死了往哪里埋?”
“嗯,这老邓家一家人那几年看着还挺红火,谁也没想到说不行就不行了。”
“我看他这就是报应,那年俺家里老大家想偷着生个孙子,都躲到阳信他姑家去了,邓吉泰还领着乡里的人把她找回来做了引产。你们说说这是不是缺德?能不得报应吗?”
邓爱华听得出,这最后说话的人是郭红芳的二大娘。
“你可别说了哈!你家红芳干的那些事也不光彩。”
听到这里邓爱华再也不想听下去了。她更不想去跟她们争辩,就转身来从村西头绕到了那个,承载着她童年记忆的小树林。
那两个麻绳绑的秋千已经不在了,一些小的枣树也被人挖走卖了,还有那些笔直的臭椿树,由于木质太差早被主人砍掉栽上了榆树或者是杨树。
只有邓爱华家那棵碗口粗的杜梨树仍然还生机勃勃,很多跟铁锈一个颜色的果实挂满了树枝。听老人说这种树生长缓慢木质坚硬,做切菜板最好。
邓爱华坐在树下,童年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她记得八岁那年,杜红军从家里偷出来半盒根烟卷,叫了邓爱华还有几个男孩子围成一圈偷偷抽。
“这是俺娘招待客人用的,客人走后她忘记收起来了,我才拿出来的,给你们每人一支尝尝,可香了。”杜红军说。
就在他们划着火柴要点烟的时候,杜红军的母亲找来了:
“红军,你个小死孩子,你是不是把那半盒烟拿出来了?”一声大喝,把一群八九岁的孩子吓得四下逃窜。
邓爱华刚逃出小树林,就一头撞在了她娘的腿上了。
“你这孩子也不看着点道,跑啥?”
“还问跑啥?你也不管管,你家一个小闺女也和这些臭小子一块抽烟,这样下去还有好吗?”杜红军的母亲说。
邓爱华一听向她娘告状了,吓得撒腿就跑,母亲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
等母亲追到家后,指着她的鼻子尖问:“你老实说,是不是抽烟了?”
邓爱华没办法了只好胆怯地点了点头。母亲一看,拿起笤竹疙瘩就打,边打还边骂道:
“你个死妮子,跟你说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