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蒙毅的提议让扶苏都猝不及防，他也没有准备什么如同蒙毅一般大义凌然的豪言。

“今日之事，本公子自听师父与老师讲述，深感大义。自荐至此，迎蒙氏老祖，大秦功勋蒙骜蒙老将军之灵位。

别无他意。

蒙家黑卫亲军，功勋卓著，不仅为蒙家忠心护主，也为大秦不世基业立下汗马功劳。

本公子作为父皇长子，于情于理都应到此祭拜。

却没有想到......

蒙上卿，您有心了。

蒙家之心意，本公子铭记于心！将来承父皇基业，必永保蒙氏荣耀。

蒙老将军天观！”

扶苏说完话，转身将手中长香插在香炉中，一缕金光如同烟香一般，从扶苏头顶隐没天上。

当然，这“言灵”之誓，无人得见。

蒙毅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大喝：“敬香！起灵！”

六十多人依次把手中焚香插在香炉中，蒙恬纵身一跃，从祭台最上面将蒙骜的牌位取下，交给蒙氏子弟第一排某个年轻人。

“去吧，送到蒙家祠堂，双牌供养。”

年轻人点点头，接过牌位就往外走。

眼看着一行人就要下楼，老方忽然挣脱陈沐风的搀扶，终究还是跪下。

“从将方建新，恭送大将军。”

迟来二十二年的送别之憾，今日终于弥补。

捧着牌位的年轻人回身，对老方深深鞠躬，继续前行。

“老方，今日一早，我已上表陛下，近期将择日迁灵，这里的二百四十三名秦家黑卫，全部迎入武烈祠，以国祭香。

你该放下了。”

老方没动，依旧老泪纵横。

蒙恬暗叹，忽然大喝：“从将方建新！归营！”

老方迅速从地上起身，挺直腰板，满面泪痕地回应：“属、属下荣归！”

蒙恬长叹一声，拍了拍老方肩膀，三人依次下楼。

陈沐风想要去搀扶老方，却见他摇摇头，转身对三人说：“家主，难得来此，请让属下献一碗面。”

“正该如此！”

蒙恬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像是给自家士兵的称赞。

老方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步履矫健地下楼。

陈沐风和小婉对视一眼，随后也跟着下楼。

食肆内的黑卫军已经护送蒙家子弟撤走，只留下包括王淞在内的六名贴身黑卫。

自陈沐风下楼，蒙毅便一直盯着他，而小婉却也一直观察蒙毅。

“沐风，来，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公子扶苏。秦皇陛下的长子，未来的储君。”

“就、就是将来要当皇帝的人呗？那......”

陈沐风身子一弯，又站直回来，一副将跪不跪的犹豫样子。

扶苏起身，直接交手拜礼。

“这位必是陈沐风陈兄弟，师父很少在我面前夸赞他人，你倒是除了师兄之外第一人。”

扶苏这一拜，倒是把陈沐风的尴尬缓解不少，那他也对着还礼。

真的很烦跪来跪去的。

“呦，这人还会夸人呐？你可不知道前些日子这老家伙把我打的多惨，躺了好久才恢复过来。这也就是认识，不然还以为有多大仇......”

“老子教训你，是怒其不争！一口一个老家伙，在储君面前如此无礼......小婉，你们成亲之后，一定要好好教他什么是礼节！”

“别转移话题！我和小婉的事，是、是我们自己的事......”

“不！你们的事徐奉常已经交给我们，容不得你们私自......”

“老家伙！没完了是吧！”

“没大没小！找揍！”

蒙毅一拍桌子怒喝道：“都闭嘴！少不尊老，老无长意！仲尼之言甚为悲戚！礼乐崩坏，不复周礼......”

一顿之乎者也，把蒙恬和陈沐风都念得没了脾气。

“公子见谅，这两个家伙都是莽夫......”

“噗哈哈哈......不不不，不好意思的是我。何曾见过师父如此失态，又何曾见过师父如此动怒，陈兄弟甚为......厉害！”

“嘿嘿嘿，哪里、哪里，都是小事情。”

蒙恬都气笑了，又指着陈沐风鼻子说：“公子是在夸你吗？听话都听不明白的家伙......”

“老......”

陈沐风刚想重燃战火，却感觉到身后的小婉拉了一下他，立刻不说话。

四个男人围坐在两张桌案四面，小婉跪坐在陈沐风身后，已经是很标准的一家人姿势。

这时她缓缓站起，吸引众人目光，行完周礼，面对蒙毅问出一件事。

“上卿大人，储君殿下至此，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