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结盟(1 / 3)

团花被衾之内,鲛儿紧紧贴附着姜伋,忐忑的绯面上荡漾着黯淡的烛光,“夫主,您可是还恼着下妾?”

姜伋望着帐顶的眼神稍稍发怔,偏过头来不解地问道,“夫人因何突然有此一问?”

鲛儿凄然地垂下眼帘,唇角轻轻抿着,“若不是夫主怒火未消,岂会不愿在水晶宫歇息,非要把下妾召来这里侍候?”

姜伋蹙起眉尖,伸手捏住鲛儿的下颌儿,眯眼责问,“夫人言下之意,是嫌弃为夫所购的这座宅院?”

“妾绝无此心,请夫主息怒。”鲛儿的脊背猛地发凛,赶忙摇头否认。这座宅院是姜伋特意为福伯颐养天年而置,一草一木皆是福伯亲手布置。眼下福伯的灵位还在正堂供着,鲛儿万分清楚此刻自己言辞当中但凡有半点不当都会招来姜伋的呵斥和责罚。是以她乖觉地主动投怀送抱,湿润的唇瓣在姜伋的脸颊上不住地徘徊流连。姜伋低眉凝视鲛儿陪着小心地取悦讨好,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夫人多虑了,我只是不忍见亚父身后不清净。听小敖说,水晶宫发丧后,申公豹和轩辕墓三妖都跑来吊唁了。”

鲛儿听到这话,立时沉下了脸色,柔软的身子依偎着姜伋,委屈嗔声,“姜郎你都不知道,妾这几日有多辛苦。他们个个心怀鬼胎,还惺惺作态处处挑拨,妾实在受不了了。”

“受不了也得受。”姜伋严声训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鲛儿的耳垂,“来者是客,你身为水晶宫之主,绝对不能失了礼数,给宵小之辈留下话柄。”

鲛儿闷声凝眉,楚楚可怜地卧在姜伋的臂弯。姜伋沉沉阖目,淡淡地吩咐,“明日下诏,解除我在水晶宫的职衔。去吧。”

鲛儿陡然支起身子,娥眉深锁地凝睇了姜伋半晌,默默穿上衣服,悄悄退了下去。独坐在水晶宫寝殿,鲛儿临镜自照,胸怀重重思虑。鲤鱼精入内服侍,踌躇片刻后还是疑惑发问,“宫主不是去福伯宅院给公子侍寝吗?怎地这么快就回来了?”

鲛儿面无表情取下发钗,尽量平静地出言答道,“公子贵体违和,鱼水之欢自是浅尝辄止。”

鲤鱼精俯身帮鲛儿解开发髻,嘟着嘴埋怨,“那公子大晚上的把您折腾过去干嘛呀!近来北海不安稳,他也不知道体谅您。”

鲛儿眼眸变色,回身一把握住鲤鱼精的手腕,惊得鲤鱼精浑身微颤,“本宫不在的时候,都是你伺候公子的。公子的心思,你多少能猜出一些,对不对?”

鲤鱼精少见鲛儿失态,一时间惶恐不已,当即跪倒连连磕头,“宫主明察,奴婢与公子清清白白,奴婢现在都还是干净身子。”

鲛儿明白鲤鱼精误会了她的意思,瞬间恢复平时的温婉谦和,“不必害怕,你们姐妹俱系本宫陪嫁媵侍,伺候公子是你们的本分,本宫岂会薄待刁难。”

鲤鱼精伏跪在地不敢抬首,纯澈目光落在了鲛儿足上的文鸳绣履,“公子素来厌恶宫主寻求粉黛以充实内院,当年就曾因此事而大动肝火。奴婢浅见,宫主若想永伴公子左右,还是不要再提这些话为妙。”

鲛儿搀扶起鲤鱼精,喉间含着一缕苦涩,“公子情有独钟,本宫自然高兴。只是公子喜怒不形于色,愈发地莫测高深,令本宫如坠雾里,彷徨无措。他刚才把本宫叫去,要本宫下诏将他罢黜,本宫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公子竟如此说?”鲤鱼精攒眉沉吟片刻,眼神稍显慌乱,“下诏罢黜公子,不是等同昭告四海,姜伋与北海水晶宫再无瓜葛?宫主,公子这是要和您就此了断哪。”

鲛儿愁苦满腹,忧郁焦闷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本宫伤了公子的心,得此报应也是活该。只是如今水晶宫风雨飘摇,倘若这个时候公子再离开,本宫失去的不仅是一份庇佑,也是一根主心骨啊。”

鲤鱼精望住鲛儿,眼底似有狂风刮过,“奴婢斗胆,敢问宫主,先前公子身中碧霞饮之毒,究竟是意外还是蓄谋?”

鲛儿没有吭声,只是深深地低下了头。鲤鱼精疾首阖目,喟然叹道,“事到如今,错已铸成,追悔无用。依奴婢愚见,您眼下不宜拂逆公子,不妨先照着公子的意思办。至于公子的心,您慢慢挽回不迟。”

“挽回?如何挽回?”鲛儿绽了绽唇瓣,态生两靥之愁,“无论对人对事,公子向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你看程鸢,当年也是被姜郎捧在心尖儿上的,不也得了个惨淡收场么?”

鲤鱼精皱起眉头,柔软的手掌覆上鲛儿的单薄肩膀,“程鸢算什么,宫主您是公子正妻,岂能跟一个奴婢相提并论?”

鲛儿的羽睫落寞卷起,银盘似的面庞晃着晦暗不定的粼粼水影。鲤鱼精跪下身子,遗憾眼眸盯住鲛儿平坦小腹,“若是这个时候宫主腹中流淌公子骨血就好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公子也会对您长情眷顾的。”

鲛儿缓缓起身,行至水帘前伫立,松散的鬓发上挂起一串清澈的水滴,“本宫先前受罚之时,也曾想着凭借公子的怜悯同情保全夫妻恩情,却发现公子其实并不在意这些。何况本宫为公子养育衡儿和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