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菀第一次跟踪别人，第一次做纪律之外的事情，下楼的时候还是很紧张。她下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宋渊去了哪里，看不到他的背影，她只能大概猜测他去操场，或者体育馆什么活动的地方。

连着下了几节台阶，隔着一楼大厅的柱子，隐约看到一个老师手里拿着扣分表走来。向菀吓了一跳，脚已经踩出去来不及收回，老师似乎也看到了柱子后面有人，正要走过去。

她心里一横，正想直接走出去，一只手猛地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进了边上楼梯后的死角。

她眼睛没来得及眨，第一眼看到的是黑色的点缀着密密麻麻的字母的衣领，以及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白皙的小片皮肤，泛着一点青紫色，和她那天在器材室所见一样。

楼梯口的死角堆放的是扫帚拖把和废弃的桌椅，空间很小，宋渊靠着墙壁站着，侧过身体看着外面走着的老师，向菀的手腕还被他拉着，他背对着她，她手腕上的力道不小。

拿着扣分表的老师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走了。

向菀松了一口气，宋渊转过身面对着她。九月初的天气，S市典型的南方气候，温度还是很高，下楼的时候出了不少汗，细碎的汗珠在向菀的额前浮现，薄薄的刘海黏在脸上，脸侧的发丝粘在她湿润的唇上。

下意识地他们的眼神撞在一起。向菀还是很紧张地睁大了眼睛保持刚刚的姿势没有动，眸子如同星辰一样明亮。

这是在器材室那次后又一次和她靠的很近，楼梯的角落里空间狭小，温热的空气里浮动着过分靠近而不可言说的气息，也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宋渊稍微也有点不自如，他松开刚刚下意识拽的很紧的手，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走出来。

向菀低头抚了抚刚刚被拽着的手腕，已经有点红了。

宋渊淡淡地问：“你跟着出来干什么？”

向菀忙回答，稍微有点支支吾吾：“就是，你午休，午休的时候出来，被老师看到了，会给班，班级扣分。”

宋渊转身走出角落，他唇角略有些上扬，带了一点不明朗的讥讽意味。向菀犹豫了一会人继续说：“宋渊同学，午休的时候还是回教室吧，扣分后班主任会对全班同学进行处罚。”

宋渊抬手捏了捏脖颈处有点酸痛的地方，他心里瞧不起这些优等生过分乖的举动，他手掠过阶梯的把手，留下一连串浅浅的印记，在向菀看来似乎是想抹去刚刚接触她手腕的触感。

他没有上楼，转而向室外走去。

向菀下定决心跟着他：“宋渊，我作为班级的纪律委员，有义务和责任监督你回到班级继续午休。”

不然等她的下场就不好说了。

当初他们这个班也是因为班主任严苛的处罚方式成为整个年级少有的优秀班级。向菀清晰地记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处罚，拿着笔半睁半闭着眼睛抄书抄到凌晨一点的滋味。

宋渊声音懒懒地：“随便吧。”

他走的很快，向菀只好小跑起来跟着他。

虽然距离有点，但是她还是一直跟着宋渊，宋渊绕过几根柱子走出大厅，又在室外几排公告栏拐了几个弯，这一片香樟树浓密生长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天际，边上的草坪上一排排灌木一片遮蔽的绿色，宋渊绕了一会儿绕出去，发现向菀居然还在不远处跟着。

他心里笑了声，索性直接去了体育馆。

中午体育馆的门是关着的，他那天去器材室研究了体育馆钥匙摆放的位置，他走到器材室那片透明的窗户前，推开窗，把里面的钥匙拿了出来。

钥匙插进缩孔，取下锁，门开了。宋渊转头看了眼向菀，眼神里略带着几分挑衅。向菀睁大眼睛，体育馆的位置距离办公室有点近，她稍微压低了声音：“宋渊你干什么啊，要是被抓住就完了。”

他送还给她一个几分戏弄的笑：“那你帮我看着啊。”

她看了看时间，距离午休结束还有二十分钟，她环顾了一圈四周，没有人，心里隐约觉得有点刺激，兴奋，这种感觉是就好像极度压制之下产生的兴奋感，她走进去。

篮球重重地砸在篮筐上，然后跌落在地上，与地面接触后迅速弹起，空旷的体育馆里传来的回声，宋渊伸手接住球。向菀站在门口背着光看宋渊。

被天花板处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而来的日光照亮处，宋渊整个身体都在阳光下，周围被渡上一层光，眉眼处有一层浅浅的朦胧不清的光晕，衬得他肤色更加白，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略微柔和了一些。

连看向向菀的眼神都稍微柔和了一点。

向菀有点不自觉的发愣。

宋渊投了几次篮，球砸在地上几次撞击声让向菀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走过去：“差不多了吧，再打就要下课了，回去吧。”

宋渊抬手擦了擦汗，他活了快十八年，第一次见到还有人这么执着地劝他回教室，他举着篮球对准篮筐：“我傻吗？我肯定会避开老